伊念

一只喜欢咕咕咕的鸽子

第十九章 回溯过往

夏习清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有一天,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示给除了习莺以外的第二个人。

但是如果对方是周自珩,他想,那也不算什么了。

 

 

 

  正式开拍那天,几人说说笑笑的,这几天习清和自珩也时不时的陪着习莺带着她,和导演等很快就混熟了。

  蒋茵一开始也不太明白,被周自珩拉着嘀咕了几句,也照顾着习莺。

  夏习莺知道自己又给哥哥添麻烦了,但又没办法说什么。

  结果正式开拍后周自珩的那股狠劲儿,让她吓了一跳。等导演喊了卡,她就偷偷挪到哥哥身后戳了戳他。

  “怎么了?”夏习清有些没反应过来,就看到自家妹妹有些过分紧张的样子。

  夏习莺没说话,看了眼周自珩。

  这会儿他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,夏习莺发现是自己过分紧张,低头不说话。

  夏习清笑了笑,正好听到那边周自珩自我调侃说“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?”,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。

  “这么不放心哥哥?”

  夏习莺抱着自己的哥哥摇摇头。夏习清也没说话,兄妹俩就继续看。

 

  第一幕过了,剧组抓紧时间转移,夏习清找了个机会看了周自珩一眼,周自珩点点头,拉着小罗就叮嘱了几句。

  小罗本来还有点懵,但是还是应下了。

 

  果然,当习清被打倒在地的时候,习莺下意识就想冲过去,被小罗一拉才反应过来,随后她手里就被塞了个海绵球,然后就听这个男孩子在自己耳边念着:“这是演戏是演戏演戏。”

  弄得她有些无奈,心想这周自珩还真是个鬼才。

  那边昆导和夏习清产生了分歧,周自珩帮着说话但还是有些僵持。

  夏习莺知道自己只用说出哥哥是原型的事实就可以让昆导松口,但是她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
  因为哥哥一定能赢,她想着,没有人比哥哥更了解江桐了。这样想着,心里泛起细细地疼,夏习莺捏紧了手里的海绵球,让小罗拿几个风扇准备着。

  她看着哥哥挨打,看着看着,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只会给哥哥添乱的小女孩。

  夏习莺后悔了,她突然想换回最初的剧本,她不想再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。

  可是不行……

  她不能这么自私……如果是两个人……他们谁也演不好。

  她闭了闭眼,咬着牙睁眼看下去,一如那些年,她看着哥哥被那个男人打。

 

  看到周自珩出来时,夏习莺下意识的松了口气,她突然想起那个混乱又痛苦的夜晚,也是周自珩帮了他们。

  明明江桐也同样害怕着高坤,但是他们间的拉扯和氛围感,却让旁观的人难以形容——没有出戏,但又难以言说。

 

  夏习清出了戏第一反应是找自家妹妹的身影,远远的看到夏习莺冲着自己笑,也放下心,刚才那一点不舒服也在和周自珩的打闹里消散了。

  夏习莺看着自己哥哥的笑,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。手机震了两下,她低头看了一眼。

  

[兰兰(织闲):哈喽哈喽,花时在吗?]

 

  夏习莺抬头看了眼剧组,低头回了一下消息。

 

[柳花时:抱歉,今天有些忙,你先说吧,我有时间回你。

柳花时:好好上课。]

 

  那边没了动静,可能是小孩儿的手机被收了。她也没在意,因为习清那边又开拍了。

  这一幕不算很激烈,除了夏习清一开始ng的那次之后都很顺利。

  夏习莺看着哥哥下戏后跟过去,没一会儿就被他拉着离开了。

 

  “怎么了?”习莺感觉到哥哥的慌张和恐惧,拉起了他的手。

  夏习清看着妹妹,动了动唇,最后只是说:“没事,有些热,拉你出来一起偷吃。”

  他怎么能和妹妹说他的胆怯和恐慌——关于他的感情。

  夏习莺应了一声,心里隐约知道哥哥的想法,却又什么也说不出。

  她可以给他们创造机会,但是她没法逼迫哥哥走出自我保护的外壳。

  可是当两人挑好棒冰的时候,不知怎的,夏习清又想起了周自珩的那句话。

  “演得真好,可以给我买根冰棍吗?”

  真是栽了,他闭了闭眼,又回去挑了一堆。

  夏习莺在一边帮忙提着,回去的路上,她认真地问了一句:“决定了?”

  夏习清沉默了一会儿,这次没有逃避,只是回答说:“看看吧。”

  看看他,是否能忍受这样恶劣肮脏的我。

 

  接下来的几天,三人因为夜戏状态越来越差。昨天那场雨要不是最后小罗说不能让哥哥分心,不然习莺恐怕会陪着哥哥一起淋。

  这几天夏习莺看得出来,哥哥的情感在一点点的放开,而自习两人的关系也逐渐正向发展。

  念着昨天的雨,习莺看着哥哥喝了一整杯姜汤,但看哥哥有些晕乎乎的样子还是不放心。

  刚想开口让哥哥歇一歇,昆导就带着一个女孩儿过来了。

  只是没说几句话,夏习莺就对这位宋念有些反感,本想开口怼回去,却被夏习清捏了捏手给摁了回去。

  夏习莺看了和宋念寒暄的周自珩一眼,又看了哥哥一眼,在心里叹了口气,想着好在周自珩是个有分寸的,不然……

  然而她却怎么也想不到,周自珩是道德标兵,奈何有个狗头军师的坑人发小啊!

 

  下午夏习莺看哥哥从房间出来了,抬手就要试他的额温,夏习清躲了躲,习莺也没强求,就盯着他坐好了把位置挪到他旁边。

  下了戏,周自珩有些反常,习莺一打眼就知道他的心思,本想找他说说,却被习清攥住了手腕。

  宋念还在那里洋洋得意,她看着哥哥的笑,闭上了眼。

  这到底是两个人的事,没有旁人掺合的道理。

 

  那一场饭吃的她难受,哥哥强撑的骄傲和周自珩显而易见的试探都显得有些剑拔弩张。

  只是这场战争注定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。

  夏习莺几次想要开口又被哥哥打断,只能闭嘴不言当个看客,看着哥哥笑着将刺捡回,伤得鲜血淋漓。

  等吃完饭,夏习莺感知到哥哥不正常的体温,她本想强硬地带他离开,却被阻止。

  “媛媛,”夏习清眸色有些深,直直地看着她,“别扫大家的兴。”

  随后他就笑着应声,夏习莺只能一边生着闷气,一边又控制不住担心跟了上去。

 

  包厢里,夏习清被缠着唱了首歌,听着哥哥自弃自厌地唱着,夏习莺忍无可忍,趁机低声警告了一下宋念。

  “宋小姐,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,或者打算,以后请离我哥远点,毕竟我没有他那么好的性子。”

  之后就看到哥哥有些晕乎地出了门,她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
  只是她没想到,自己和周自珩就是前后脚的时间。

  “你来干什么?”现在夏习莺最看不顺眼的人,周自珩第一宋念第二。

  可是周自珩担心夏习清,看到夏习莺的冷眼也只是抛下一句“对不起”就进了卫生间。

  夏习莺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,只是担心地等在门口。难怪哥哥会喜欢他,这样的人,真的很难不让人喜欢。明明是自己的无理取闹,可是都会被对方包容,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……

  习莺抬手遮了遮眼,但是失去的时候……

  她赶紧摇了摇头,不会的,哥哥拒绝不了这样的人,他不会失去的。

  看到哥哥被周自珩背出来,习莺吓了一跳,周自珩看到她,赶紧解释了一句:“你哥哥发高烧了。”

  她想说的很多,但最后还是默默跟在两人身后,当一个没有声音的哑巴。

 

  坐在副驾驶上,可能夏习清真的被烧的有些迷糊,先是问习莺呢,知道妹妹跟着又沉默了下来。

  在等红灯的时候,他才轻声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
  到了酒店,夏习莺就安安静静的回了习清隔壁的房间,只是开着门。然后她给周自珩发了几条消息,比如习清生病后会有些粘人,晚上容易做噩梦睡不好,床头要留一盏灯之类的注意事项。

  等习清刚刚睡着,周自珩不放心习莺出来看了一眼,看到习莺开着房门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  “你放心睡吧,我会照顾好习清的。”

  夏习莺沉默了一会儿,轻轻地道了歉: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
  “不怪你们,”周自珩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这件事我本来就有错,你好好睡一觉,明天你哥哥就靠你了。”

  门被关上了,隔壁周自珩看着熟睡的习清心疼得紧,可这边夏习莺也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。

 

  之后的一周,似乎什么都没变。

  只是夏习莺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
  宋念杀青的那场戏,周自珩迟迟停不住,夏习莺看向哥哥,脸上笑着的人,手却攥紧着。

  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
 

  和周自珩说了几句话,夏习清就回车里坐着,无意间看到了所谓的“恋情”。他心里不太舒服,又没有理由。

  于是夏习清随口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,只给妹妹发了一条出去走走的消息。

  不过才绕着华安里的社区走了走,周自珩的电话就一个接着一个,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,一个没接,只是发了条短信。

 

  夏习清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,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胆小鬼,像是一朵暴露在空气里的玫瑰,失去了保护自己荆棘,被一双手呵护着,可现在,他似乎快要失去那双手了。

  就像小王子里那朵被王子抛弃的玫瑰——也许是狐狸,毕竟小王子最后回去了,只有狐狸在无望地等待。

  什么乱七八糟的,夏习清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。

  经过一家老音像店的时候,他听到模糊的歌词,又开始胡思乱想。

 

  夏习清就这么漫无目又胡思乱想地逛着,也不知道怎么的走到了一个涵洞里。

  薄荷绿的塑料棚盖反射着漂亮的绿色,像是打磨后的绿色宝石建造的,被里面的水光再度折射,宛若色彩奇幻的童话世界。

  他暂时抛却那些无序的想法和苦闷,放任自己短暂放松地沉浸欣赏着烂漫的色彩,却听到了响动被拽回了现实。

  夏习清带上口罩,回头却看到了周自珩。

  仿佛是又一个童话,夏习清有些晃神,但很快就认清这是现实。

  可能是这里的色彩太过斑斓,于是夏习清难得地放下了防备和尖刺,也抛弃了谎言。

  这样的童话里不应该有谎言的存在。

 

  许是放松沉浸入色彩的后遗症,夏习清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那只被驯服的狐狸,艰难地理解周自珩的每一句话,就像狐狸面对小王子的脚步,他应该逃跑,这样他就不会面对最后分离地伤心。

  可是夏习清动不了,就像那只已经被驯服的狐狸,周自珩也似乎用他的包容和爱意将自己驯服……也许并不完全,但他却仿佛变成了一块石头。

  他该逃跑,该拒绝,然而他却只是沉默。

  可是,夏习清是渴望爱的啊,尤其是来自于周自珩的爱意,于是他抓住了周自珩的手,看到了那朵玫瑰。

  夏习清知道了,自己不是被驯服后抛弃的狐狸,而是一直被王子放在心尖的玫瑰。

  在这个黑夜到来的时候,玫瑰收起了虚张声势的尖刺,被王子拥入怀里。

  “天黑了,抱我。”

 

  晚上的杀青宴夏习清和周自珩都不在,习莺看了所谓“因戏生情”的热搜也没有跟着哥哥,本来想露个脸就离开,却被宋念堵住了。

  “他们是真的吗?”

  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”夏习莺不喜欢压着自己的性子,但想着哥哥总是收敛了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宋念似乎想说什么,但欲言又止。

  夏习莺没心情和她玩你问我答的游戏,转身就要走。

  “你们被人盯上了,”宋念不得不开口,“我也被一个人逼着,习莺,我们都是女生,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之前不说?”

  “习莺,娱乐圈里有钱不算什么,有势才行,所以我一开始盯上了自珩,也是想着可以给自习打一个幌子……但是,现在看来成功性不大,而我必须找人帮忙。你可以帮忙跟自珩说说吗?”

  “……”夏习莺盯着宋念,盯得她有些发毛,才开口:“寰亚也压不下来吗?”

  “!”宋念有些吃惊,但沉默了一会儿,还是说,“最好还是和自珩说一下。”

  夏习莺明白了,点点头:“谢谢,我会查的。”

 

  那边的自习正在夜市闲逛约会,夏习清带着周自珩吃了粉,听到他一句接一句的情话,也想努力一下。

  如果确定关系了,夏习清想,周自珩有权利,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过去。

  于是他想带着周自珩回一趟家——不,是去看看他以前生活地地方。

  本来夏习清以为这一路会很难熬,可是出乎意料的,那一盒溢出的糖果让他险些忘了他们的目的地,满心甜蜜。

  只是再甜的糖,在这座别墅面前都所剩无几。夏习清给妹妹发了消息,说自己和周自珩回家一趟,然后克制着打开了门。

 

  巨大的水晶灯亮起,屋里褪去了黑暗,却显得冰冷。

  周自珩心疼得紧,握住他冷得发颤的手,放在唇边吻了吻,又说些不着边的话想让习清放松些。

  夏习清拉着周自珩走上了楼梯:“小时候我和习莺就喜欢坐在这,互相靠着看书,有时累了就一起挨着睡一会儿。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习莺坐在这个楼口看书等我和妈妈。”

  夏习清说着,拽着周自珩上了二楼。

  他向周自珩介绍了自己的母亲,那个艺术界没有绘画天赋的天之骄女。

 

  “所以,你的妈妈生下你们之后,发现了你的才华。"

  夏习清的手指轻轻蹭着画框,“她只不过是发现了救命稻草。”

  也发现了致命毒药。

  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掌,转到另外一幅画的跟前,“她觉得我和习莺可能隔代继承了外祖父母的天赋,所以从小就逼着我们学画,却发现习莺和她一样,于是就更疯狂的逼我,有时她甚至把自己的怨恨发泄到习莺身上。那个时候我也才四五岁,什么都不懂,每天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,只有画笔和颜料。”

  看起来色彩斑斓,其实是一片灰暗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那个时候不愿意学,哭闹不停,她就骂我,说一些我当时根本听不懂的话。有一次习莺担心我们,闯进了画室,被她摁在画布前,画了几笔,却让她看到另一个自己。于是她把习莺绑了起来,当我的模特。我怕得要死,不敢画,她就让习莺一直被绑着。最后我哭着画完了,习莺才被解开绳子。

  “之后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好办法,只要我不配合,不听话,她就想办法把习莺骗过来,绑起来做我的模特。后来习莺就坐在楼梯口,一听妈妈出门的脚步声,就躲起来,然后偷偷溜进画室看我,小心的不让妈妈发现。那个时候,她和夏昀凯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差,每天都吵架,甚至打架。”

  夏习清有些出神的看着一旁镜子里的自己,周自珩的心脏难受得厉害。

  于是他抱住了夏习清,被躲了一下,但很快又抱住了。

  周自珩的拥抱让夏习清缓和了些许,周自珩换了个话题:“你和习莺长得应该是像妈妈吧?”

 

  夏习清从他怀里出来,牵着他来到了里面的一个套间,套间里有一个柜子。夏习清拉开了第三个抽屉,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来。

  照片里是一副油画,画上画着一个端坐的女人。一头乌黑的长发拨到一侧,面容姣好,仪态矜贵,白皙的颈间佩戴着一串光彩莹莹的珍珠项链。令周自珩没有想到的是,画中人比他想象中和夏习清兄妹还要相像。

  “这简直和习莺一模一样,要是她俩鼻尖上有颗痣,说是你我都能信,”周自珩伸手揽住夏习清的肩膀,顺着摸了摸他的耳朵,“这样的女性完全有自傲的资本。”

  周自珩从他的手里接过照片,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下,发现画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标签,上头写着一个名字。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惊喜的神色,"这是你画的?”

  “嗯。”夏习清的眼睛凝视着照片里的那幅画,“这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画的,也是我第一幅拍卖出去的画。那个时候她已经走了五年了,全凭记忆画的。”

 

  “我们的母亲死于药物滥用,”夏习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,又继续说当时的情况,“她掏空心思建了一座美术馆,用我的名字命名,作为我和习莺的十岁生日礼物,她专程请了法国的一个蛋糕师,将我们的蛋糕做成雕塑的模样,仿照着玛主汉·莫荷的雕塑名作《母爱》做的,一切都很体面。”走上最后一级台阶,夏习清停下脚步,像是在等待周自珩。

  “然后呢,那座美术馆……"

  “然后她就在那座美术馆开业的当天,死了。”夏习清继续朝前面走着,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,“浑身抽搐,倒在了我们和我们的蛋糕前。”

  周自珩上前一步,牵住了他的手,指尖冰凉,和这湿热温暖的仲夏夜格格不入。

  “我和习莺当时根本没觉得怎么样,大家都好慌,我们还说,没事的,妈妈在家经常这样,她一会儿就好了。"夏习清笑道,"然后她就再也没有好起来。"

 

  夏习清的脚步顿了顿,停驻在一扇深蓝色的门前,沉默了半分钟。

  “那个蛋糕我一口都没吃呢,好可惜,再也没有人会为我做那么漂亮的蛋糕了。”

  其实也不是为我,是为了她自己,她还没有看到我和习莺给她准备的礼物。


  “如果你真的克服不了,没关系的。”周自珩感知到夏习清在发抖,伸手覆住了他的手,拇指一如既往温柔地蹭着他的手背,“我舍不得。”

  舍不得亲眼看着夏习清走入痛苦之中,这对他来说实在煎熬。

  “我记得你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问过我,为什么怕黑。”夏习清的声音很沉,仿佛是一颗被轻轻放在湖面上的石头,重重地,沉默地下坠。

  周自珩突然想起夏习清昏睡的时候,他问习莺时,她跟他说的话。

 

  “这个答案,只能让哥哥告诉你。”

  “如果他告诉你了,那你一定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了。”

  那么现在,他已经是夏习清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吗?

 

  这个想法让周自珩有些开心,但很快又被对习清的心疼覆盖——如果习清这么痛苦,那么他在习清心里不那么重要也是没关系的。

  “我妈有一次在家发疯,对我说都是因为我们的出生,她的人生才走向不幸。"

  夏习清的眼睛忽然就湿了:"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。”他的手虚握着,仿佛握住一把利刃,一下子刺进自己的身体里。

  "她亲手捅进来,拔出去,然后把我锁在这里。

  “她以前也曾经抱着我和习莺说,我们是她这辈子创作出来的最完美的艺术品。

  “可后来她又那么痛苦地控诉我们,说我们是她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,她必须毁掉我。”

  “可我,”夏习清终于泣不成声,"我只想成为她的孩子。”

 

  “我那个时候还那么小,只有五岁,就在那扇门的背后,我捂着伤口满手是血,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妈妈还有习莺,没有人来救我。

  “房间里好黑,没有声音,只有我一个人,只有我。”夏习清浑身颤抖,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“如果当时有一个人来救我就好了。”

  “习莺呢?”周自珩不愿意相信,他是知道兄妹俩的感情有多好,所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习莺会这样不理会她的哥哥。

  “习莺在妈妈刚发疯的时候,就被她打进了医院,可是我忘了…… ”

  我只想有一个人能来救我,来打开这扇门。

 

 

 

 

作者有话说:

本文大部分截取自《我只喜欢你的人设》74—76章。

 

先说明一下,雪糕那里是我个人对自习情感的一个理解,可能和原著不符提前道歉,算是一个私设?

然后还有就是原著里,本来宋念被拉黑是这个晚上之后的事,这里私设了提早到他们从涵洞出来后,周自珩给小罗打电话的时候看到了消息然后拉黑了宋念,这样也是解释为什么宋念会来找习莺的原因。

至于为什么不再打给自习当幌子的心思,一方面是因为习莺比她更适合,另一方面也是她因为之前的警告有点怵习莺。

 

其实我写这一篇的时候纠结过,到底要不要把自习的段落放进去,最后还是放了。

一方面是不然自习的情感会有些突兀,还有就是这里我加了习莺这个人物那么有些事情,在习清叙述的时候就一定会有所改变。

不然之后自珩对习莺的态度会有点麻烦(个人感觉)

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,习清回下意识的去隐藏习莺做的一些错事——比如在这篇文里面,他们的妈妈发疯是因为受到了习莺的刺激(第一章里,习莺和习清咬耳朵说得“要是爸爸不回来就好了。”),可是习清在跟自珩说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一点。

在习清的视角里,自己的妹妹很好,他会自责自己没能照顾看护了习莺。

而事实上,习清很多时候都是被习莺连累的。

 

这里我也说一句,其实第一章的开头那一段本来想写成是习莺成年后做的噩梦(就是开头被绑那里),但是后来想了想,觉得有必要写一下两个人的童年的一些事所以就按时间线写下去了。

 

还有我自己的一个想法(好奇?)

习清妈妈之所以在去世的那一年给习清准备这些,是不是因为她知道了修泽的存在?

从某种程度说,她这算不算是示威或者说宣誓主权

(这样一样更难过了,这不值得啊……唉)

 

这里习莺的笔名/网名是:柳花时

 

出自清代,张鹤龄的《拟庾子山咏画屏风诗 其二十一 》

全诗如下:

 

藉草得幽径,餐松习清斋。

树老云都聚,苔深石半埋。

柳花时扑面,花片每投怀。

吹笙启别馆,惜无洛客偕。

 

 

对了,别忘了道具放到道具楼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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